新闻分析：巴贡水坝因建炼铝厂宣告复工 泰益家族商业王国喜获及时雨

巴贡水坝因建炼铝厂宣告复工  泰益家族商业王国喜获及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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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具争论性的巴贡水坝，最近因为外国投资者与砂拉越首长泰益玛目的家族公司准备在附近设立炼铝厂，而“死灰复燃”重新复工。

巴贡水坝工程与在位最久的砂拉越首长泰益玛目家族关系密切，更属于环保敏感的课题，它的复工无疑让这项曲折连连的工程晋入新的章节。

作为前首相马哈迪医生极力推动的大型发展计划之一，此超大型水坝工程经已摧毁23000公顷原始热带雨林。在让木桐落入木材大亨手中的同时，九千名原住民因此流离失所。它也成了出发点是为改善国内土著经济地位的新经济政策，最终沦落为少数人制造财富的活教材。

8月7日，澳州的里敖丁图(Rio Tinto)炼铝厂与主要股东为泰益玛目家族的马来西亚商业财团砂拉越日光(Cahya Mata Sarawak)达致一项承建20亿美元(70亿零吉)炼铝厂的协议书，该厂位于毗邻民都鲁，距离水坝八十公里深入内陆之实米拉咬。这间炼铝厂属于全球最大的炼铝厂之一，估计年产量达550000吨，日后则可增至150万吨，并将于2010年投入生产。

在即将收购加拿大的澳肯公司后(Alcan，Inc of Canada)，里敖丁图料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铝金属生产者。

里敖丁图外务经理基姆(Jim Singer)告诉联合新闻社时说，该公司选择在砂拉越设厂是基于政府的强力支持，拥有可信赖的本地伙伴，巴贡水坝源源不绝的电力供应以及本区域对其产品的强大需求。

不过，舆论却对此计划愤慨异常。本月初，在吉隆坡一项由联合国发展计划署为纪念“世界原住民日”而举办的论坛上，原住民协调员柯林尼古拉斯告诉记者说：“以我们的观点而言，允许里敖丁图工程计划开跑，等同迎来新灾难，以掩饰另一个自然灾难”。

在致给《亚州守卫报》(Asia Sentinel)一封电邮中，在野党领袖安华怒斥：“(炼铝厂)完全没有公开投标，亦无向公众宣布。炼铝厂及水坝结合在一起所造成的环境冲击及原住民人口待遇问题让人深切关注。”

“砂拉越之光”靠私营化崛起

对一些观察家而言，英文简写CMS，其意思为“砂拉越之光”的日光公司(Cahya Mata Sarawak)如何运用其权势从水坝工程中受惠，同样令人困惑。

CMS成立于1974年，原名为砂拉越水泥制造公众公司（Cement Manufacturers Sarawak Bhd），本是隶属州政府的水泥生厂公司。根据砂拉越社科系讲师安德鲁(Andrew Aeria)于2002年提呈给伦敦大学的博士论文，CMS 的转变可谓“超凡卓著”。

安德鲁如此写道：“CMS打从90年代开始便扶摇直上绝非偶然，它主要是归功于两个因素：其一为CMS的私营化及重组过程使一个国营上市公司摇身一变成为由泰益玛目家族全权控制的私人上市集团。其二为自1992年始，该集团及其子公司通过政治势力从国库中获取巨额的官方合约及实惠”。

安德鲁的研究对此作出大篇幅的记叙。早于1990年初，当时仍为国营公司的CMS收购砂拉越经济发展局(SEDC)属下三间盈利非常可观的子公司，即以一亿一千七百四十万令吉的代价收购PPES石厂，砂拉越钢铁厂及PCMS;其中五千万令吉为现金，其余1348万令吉为股票。

根据该公司常年财务报告，除了资产以外，CMS更获得3094万累集和屯聚盈利。这笔财富证明大有用处。通过现金及股票对换，CMS利用它收购另外两间泰益玛目家族旗下公司：Syrakusa Sdn Bhd及Concordance Sdn Bhd。通过倒置收购手法，泰益玛目家族成功将“私营化”变成了“私人化”，紧接著，全为泰益玛目家族拥有的第一银行(Bank Utama)，砂拉越证券行以及半岛船务悉数注入了CMS集团。

安德鲁认为，收购CMS反映了新经济政策(NEP)政策的政治操弄，即将盈利丰厚而非亏本的国营企业转移至私人界，让与高官关系密切的个人从中得利。他写道，除了培植朋党主义及抽佣风气，这种“私营化计划”导致州领域丧失了可以获得收入的丰富来源。

CMS在所谓的“私营化”及“重组”过程中，获得了无数利用公款资助的基设工程计划。这些工程使CMS获致极度充裕的现金流量以及偏高的全年营业业绩。这些因素对集团的“重组”努力锦上添花，推高CMS的股票价值，更让CMS轻易从银行和金融市场中得到贷款。

基建工程没公开招标全被囊括

到了1996年，泰益玛目家族大致巩固了商业王国内的水泥生意、第一银行、砂拉越证券行以及半岛船务业务，使到易名为Cahya Mata Sarawak的公司从一所生产水泥的国有上市公司蜕变成由私人拥有涉及股票交易、筑路、水务、石矿、钢铁生产、贸易、水泥生产以及投资控股等多样化的商业王国。

安德鲁在论文中写道：“由于泰益玛目牢牢控制州政权及其资源，因此看好砂拉越经济发展局的私有化，可令其家族获取暴利”。

“同样的，他对联邦政府所采取的奉迎态度，意味著他的家族可从中获得许多丰厚回馈，包括取得一本万利的专利(砂拉越证券行)证券执照，以及豁免遵守强制性的股票献议条例。泰益玛目稳如磐石的政治地位也意味著与他家族有关连的公同，可轻易地从资金市场中筹集所需资金。

高居砂首长职长达二十六年的泰益玛目，最低限度予人一种贴近政府权力及利益垂手可得的印像，进而联想到其家族生意取之不尽的现金流量及偏高营业额，从而推高了其股票价格。其公司亦从事众多基设工程计划。

安德鲁写道:“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有关这些基设工程，绝大多数是没有经过投标程序，而是以交易形式，从砂拉越政府及其代理机构中得标。”

“不仅许多公共领域工程计划被输送至CMS公司，该公司亦不遗余力的搜括高利润的公共领域工程，例如介入承包年值三至五亿零吉由砂拉越公共工程部负责的州及联邦道路维修工程，然后更将之转换成CMS公司独享的一揽子工程计划。”

“对于当地人民而言，出身贫寒的泰益玛目，穿著双重西式外套，坐在乳白色的劳斯来斯轿车，穿梭砂拉越首府古晋的大街小巷之景象，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根据《激流月刊》（Aliran）的揭露，泰益玛目妻子及其孩子是拥有爱底律希尔敦酒店的澳洲西特霍斯特(Sitehost Pty Ltd)公司主要股东。该月刊说，2000年12月的公司记录显示，泰益家族在该公司持有95巴仙股权相等于950万的筹足股值。

全马数一数二家族生意翘楚

泰益胞弟翁玛目、泰益女儿占米拉哈米达及其丈夫幸姆拉则一同被列为萨克多集团(Sakto Corporation)董事股东，该公司为澳大华地区，数一数二从事非住宅屋业的房地产公司，业务遍及美国、亚州、英国及澳州。萨克多集团拥有兼管理逾50万平方呎的高档写字楼屋宇。他们也坐拥澳大华千万资本的发展及进筑公司萨克多发展集团，而占米拉更是萨克多投资机构的唯一董事。

《激流月刊》如此写道，看来泰益家族已经成为全马属一属二的生意家族“翘楚”。财富与权势相得益彰，然泰益玛目为人所知的财富大部份是在其担任砂首长期间累聚而成。因此，坊间对泰益玛目家族的惊人财富来源，议论纷纷，心存疑窦，自不在话下。为了一劳永逸粉碎这种“不择手段”的谣言，当局又何妨展开一场透明的账目调查？

自60年代始不间断施工，及后突然停工的建坝工程，在1994年复工后即与CMS公司结缘。承接该工程的是巴贡水力发电集团，一个由伊克兰公司、负责国家电供的国能公司、砂拉越州政府、砂拉越电力局(SESCO)以及马来西亚矿业公司(MMC)所组成的私营化联营财团。

由于整个婆罗州岛都无法消耗该水坝所生产的电力，该计划一开始便是一个为满足西马半岛电力需求而被夸大的发电计划，电流是由直线高压电缆输送至700公里以外的西马半岛。

为了将电流分配至半岛的每一个角落，因此一个300公里长的输送网计划遂纳入构思中。由于输送电流距离关系，电流未到达西马半岛之前，超过一半的电力将从海底电缆中流失。该项野心勃勃的海底电缆铺设计划在传开之后，曾一度将全球的电缆货源供应推至紧绷状态。

为了迎合建筑业的蓬勃发展，CMS公司遂于1996年将其钢铁及水泥业务扩充产量。CMS新钢铁水泥厂乃经由本地及国际岸外金融市场，取得短期及长期的巨额融资。

巴贡复工效应让泰益横扫大选
然而，巴贡水坝计划却因为一场亚州金融风暴而宣告寿终正寝，迫使政府被迫动用16亿纳税人血汗钱的代价接手该集团。这项工程较后于2000年复工，负责工程的是一间由政府完全拥有的砂拉越水力公司(Sarawak Hydro)，其合作伙伴为马中联营机构Hydro JV Consortium。

(这并非巴贡与炼铝厂暗渡陈仓的第一次。早前就有一个由国际金融巨子莫哈末德阿里阿拉巴融资，杜拜铝矿公司和海湾国际投资集团联营的炼铝厂计划在实米拉咬建厂。计划最终因工事拖延和经营权期限争执而告吹。至到2004年，集团里多数的小股东不是承受亏损，就是盈利大幅度减少。)

截至1998年12月，CMS公司因1997/98亚州金融风暴的吹袭而蒙受4.39亿零告的税前亏损，使到公司收益递减高达6.707亿零吉，主要缘因是集团的银行及金融臂膀在烂帐中遭受严重亏损所致。截至1999年，集团总负债已经澎胀至7.8733亿零吉，公司债券的评价也因此相应下调。

CMS公司在世纪转变之初累积亏损及面临的财政危机，意味著巴贡工程对该公司尤显重要。安德鲁写道：“集团大部份的债务乃通过股票抵押而取得，股票价格与债务条件互绑而起落。CMS公司股票遽跌至低于三令吉”。

巴贡的一夜复工之间成了CMS公司的强心剂，大大加强所有大小股东们的财政地位。但是巴贡的意义并不只是这些而已。

从政治角度而言，对于泰益玛目，以及那些与泰益有生意联系的客户及砂拉越一般股友来说，巴贡的复工可谓“天降干露”。这“及时雨”所产生的回馈效应让泰益领导的砂拉越主流政党横扫28个国会议席，因而抵消了联邦国阵在大选中所失去的议席，以及协助马哈迪保持国会三份二多数议席的优势。

在其漫长的26年砂首长生涯中，泰益曾经面对来自敌营无数次的涉嫌贪污指控。最近一次发生在今年年头，一间日本媒体刊登一则新闻，影射泰益通过与泰益家族有联系的香港丽星(Regent Star)公司向九间日本木桐船运公司，收取高达11亿日元(3200万零吉)的木材出口回佣。

不过，泰益并没有因此而遭到提控，反而公开否认犯错。与此同时，他也针对刊登有关新闻的《当今大马》提出诽谤讼诉。

当阿都拉巴达威于2003年担任首相之时，曾信誓旦旦地欲减少马哈迪时代拖累国家步伐的大型发展计划，并在巫统57届党常年大会上向与会代表誓言，将与马哈迪的经济策略分道扬镳。

他告诉与会代表：“那个时代已经结束”。然而，时至今日，阿都拉仍旧为一系列的错误政策及丑闻所围困，备受争议的巴贡计划依旧昂然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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